越来越多对二零一九年黑暴事件的分析,发现香港社会被仇中的政治论述所误导,不仅是攻击内地体制,还指向中华文化和普通话(中国国语、华语),背后的论据之一就是说普通话是统治工具,因而在公开场合,一些暴徒一旦听到有人说普通话,就予以攻击,连一些来自台湾与东南亚的旅客,也遭池鱼之殃。一位香港大学的新加坡留学生还要随身带着新加坡护照,避免被“港独”暴徒听到他说华语(普通话、中国国语)而遭到殴打。这都是香港的耻辱,进入了一种法西斯的氛围,公然鼓吹对一种语言的歧视与仇恨,而背后其实有深层的社会与经济因素。
一九九七年回归时,香港社会曾经掀起一股学习普通话的热潮,出发点就是从政治经济出发,认为这是新的统治语言,普通话研习社等民间补习学校都门庭若市,但政府部门在香港恋殖的公务员体制中,却对普通话怀有深刻的敌意,在教育部门,回归二十四年以来,普通话还不是香港学校教学语言,用普通话教中文,成为一个烫手山芋,因为反对势力很多,主要是很多原来用广东话教中文的老师都不会说普通话,要求他们立刻“换频道”,毋宁椽木求鱼。但二十四年之后,香港有超过一半的学校还是未能落实普通话教中文,这就暴露教育当局的失职,而背后就是香港的官僚体制对普通话的暗中抵制,剥夺了香港新一代掌握普通话的能力。
要正本清源,落实改革,就必须从顶层设计开始,不仅要普通话教中文和英文以外的科目,而是要整个权力体系“换舌头”,从特首开始到整个十八万公务员系统,都要以普通话作为官方语言,就好像在英国统治时期,正式的发言与公文都以英文为唯一标准。公务员的升迁都要考普通话的能力,如果不及格,就要被刷下来,就好像在港英时期,英文不行,绝对不能当官。
香港的立法会今后也应该全部用普通话发言,不要再用广东话。过去港英时期,议会内英文发言是常态,为何在回归之后,居然没有用普通话来发言。全中国人民在听香港立法会的发言时,大都是“鸭子听雷”,一切都“莫宰羊”,长期下去,香港还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吗?
语言就是权力,权力就是语言。这是千古不易的铁律。一些所谓“本土派”以及港独的声音,都强调广东话念唐诗宋词如何更有古代的韵味,甚至联系十几年前珠三角“撑粤语”的运动。其实这都是似是而非的论据。用湖南话、四川话、闽南话念古诗也很有韵味,但推动普通话成为香港官方语言,并非禁绝粤语或任何方言,而是要区分公领域语言与私领域语言之别。上海人都说上海话,厦门人都说闽南话,但上海与厦门的民众开会时都能说普通话,因为从小学起就学习,尤其是知识分子,都普通话流利,而香港的知识分子,精英阶层大部分都无法说流利的普通话,每次离开香港到大陆交流,往往先来一段抱歉词,说自己的普通话太普通,不好意思云云。这是香港城市竞争力的重大缺陷。台湾人﹑东南亚华人与中国大陆民众的交往都畅顺无阻,唯独香港人用语言筑起一道围墙,自我设限,甚至还沾沾自喜,殊不知却害了新一代的发展机遇,无法全情投入中国十四亿人的群体中,失之交臂,情何以堪。
中国人为什么要坚持说普通话,因为中国大地上的方言数以百计,如果不用普通话来沟通就会四分五裂,无法团结一致。事实上,台湾自一九四五年光复后,国民政府就落实在中国大陆自二三十年代就推动的“国语运动”,大半个世纪以来,卓然有成,让台湾所有不同的群体都可以沟通自如。东南亚地区,华文教育也是用华语(普通话、中国国语)教授,让不同祖籍的群体可以融合一体,无分彼此。
广东省内部就方言林立,港人说的广东话其实是广州话,或是广东白话,但对潮州人、客家人、台山人来说都是鸡同鸭讲。犹忆五十年代,香港电台还有客家话新闻、潮州话新闻,可见当时香港的语言分歧。香港五六十年代的电影公司邵氏与电懋,也以拍国语电影为主。香港需要从普通话政策的全盘改革开始,不能再继续固步自封,自欺欺人,甚至成为港独势力借此“说事”的切入点。
香港和广州、上海、厦门、成都等城市一样,可以在私领域说自己喜欢的方言,但在议事会堂、政府机构﹑学校就一律都要说普通话,这也是和台湾、东南亚的华人社会看齐。君不见全球的精英与他们的下一代都说流利普通话,从特朗普的孙子到脸书的扎克伯格都努力学习普通话,香港人如果还踟躇不前,就会严重落后于世界潮流。舌尖之变,成为香港人的当务之急。
本文原载香港《亚洲周刊》2021年第45期,原标题为《香港普通话政策需要全盘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