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干了几年数控机床装配调试工作。因为喜欢摄影,去了影楼学习,也参加了一些培训课程。家里生意失败,无奈之下我选择去新加坡从事数控机床操作的工作,从装配到操作的转变,我并没有足够的把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新加坡。
新加坡留影
去的是一间有三十多个人的小厂,老板是华人,大概有十几个印度工人,我是这间工厂里第二个中国工人。
工作的第一天,华人工头就给了我一张图纸,让我编程加工,我只能调整好刀具、夹具,人机对话的程序我还不能独立完成,毕竟几年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了,或许工头只是想看看我具体掌握到什么程度,好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操作的机床
数控机床的操作界面,相关学习手册都是英文,这就是印度工人的最大优势,因为来工厂前老板都是英文面试沟通。而对于中国工人并没有语言要求,老板是用中文网上面试。
刚去的头几个月,经常被印度人欺负,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流下委屈的泪水,调整好心情走出卫生间,明天还要去面对,我没有放弃的权利,出国的中介费都是借的。
独自仰望天空,想家。
记得一次和一个印度人共用一个千分尺,过去借他说十分钟再过来拿,十分钟后过去他说再十分钟,第三次过去还是再等十分钟,反映给工头后,工头给那个印度人打个电话,我又一次去取了尺,用完还要立即给送过去。哪一天我不知道从一楼到三楼跑了多少个来回,我操作的机床在一楼,磨床在三楼。
加工的零件
同一台机床,我做白天,印度人做夜班。同样的时间,我加工的工件个数多了,印度人警告我,因为夜班多少要偷着睡一会。一个新人,白天,在老板眼皮子底下不能偷懒啊。第二天,第一个工件就废了,夜班的印度人换了刀头,不改补偿,类似的小动作不断。此后,我都默默少登记,留给夜班登记,不久工头就拿着数据来找我了。
在新加坡住的房间,4个人两个上下铺。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老板不会是非分明,谁给他创造的利益大谁就有理。我不断努力提高,查词典看手册,人机对话程序的编写,三角函数非常重要,这是我的强项,每一个新零件的点位,我都能准确计算,而印度人都要去找技术员用电脑画出来,三针测量大直径螺纹的计算,QC都要来找我。
印度质检员,每次来找我帮他计算三针测量,后来关系很好。
一次一个特殊的零件,老板找人做了程序,我检查程序发现关键点位是错的,老板再三跟我确认,我看得出老板不相信我,怕跟人讲丢了面子,最后找做程序的确认后,按我的点位重新做了程序。
此后,我逐步取得了老板的信任,也让我去学习了五轴加工中心程序的编写,基本上每一个新零件的程序都由我来编写调试。这一过程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为了我也为了之后来的中国人不受欺负,我开始对印度人的一些不合理要求及行为说不,印度人来拿尺必须给我送回来,我做的程序印度人只能用不能改,改了第二天老板就找他们开会。磨床的那个印度人被老板骂了N次,因为那天我从一楼到三楼爬了N次,我的心里一边流泪一边发誓我一定要还给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针对的每一个中国人。
新加坡留影
每一天都小心翼翼,高度紧绷的精神,让我一度开始咳嗽,当我回到家回到父母的身边,彻底放松,我的咳嗽不治而愈。
离家打拼的孩子,为了让父母安心,大都报喜不报忧,受到的欺负和心理的委屈只能化作成长的力量,男儿有泪不轻弹,有多少人跟我一样伤心的时候在卫生间默默释放。
手指感染,取掉了指甲。
躺在家里的床上,一觉睡到日照三杆自然醒。睡前没有想今天的工作有什么不足,不是在闹钟的铃声里惊醒,突然发现睡觉可以这么香,神清气爽。
在新加坡
在新加坡
儿行千里母担忧,归来时的兴奋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沧桑,又怎么能逃过母亲的双眼。你的高谈阔论里,母亲也听出了你经历的磨难和不易。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唱出了我的心声,我又何尝不想,但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在新加坡
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饭后,我刚要动手,妈妈看着我被铁屑割破的手,一句话让我坦然,儿子啊,在国外打工不容易,人生地不熟,妈妈也帮不了你,这点小活不用你干。
整个假期,我就像个寄生虫,饭来张口,我享受着家的温暖和家人的爱。在家的我和在国外打工的我就是两个人,我知道我在养精蓄锐为了再次出征,为了我自己还有这个家。#大鹏电影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