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泗水的得名由来和港口介绍
2019年3月的最后一天,我们来到了印度尼西亚爪洼岛(JAVA)东北沿海的苏腊巴亚(SURABAYA)港装货,苏腊巴亚华语又叫泗水,这个泗水,当然不是山东济宁的泗水,也不是刘邦当亭长的地方,这样一个地道的中国地名,其名字的得来自然也与背井离乡,远涉南洋而来的华人有关。
爪哇语苏腊巴亚(Surabaya),原意是鲨鱼和鳄鱼,因此地原为荒凉的沼泽而名。华人感其拗口,先谐成"泗里木",再进一步雅化成现今的汉名"泗水"。“泗”意为游泳,泗水即指游过海洋,寓意华人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到南洋谋生,侨居于此。而“泗水”成为现今通用的地名,也可以想见华人对此地的影响之大。
泗水是婆罗摩火山的门户,印度尼西亚东爪哇省省会、印尼第二大城市,位于印度尼西亚爪洼岛(JAVA)东北沿海的泗水海峡西南侧,隔海与马都拉(MADURA)岛相望,是印度尼西亚仅次于首都雅加达的爪洼第二大海港,早在中世纪开始就为爪洼的对外贸易港口。
查高德地图,在其东南面距离300公里的地方就是印尼最负盛名的旅游胜地巴厘岛,当然,巴厘岛孤悬海外,是海中的一座火山岛,坐车是不能直接到达的,必须转轮船,或飞机才能到达。
泗水居住着近百万华裔,据代理介绍,华人在此地有不少类似于同乡会、华商会等的结社组织,也拥有很多business(生意)。确实,在这个异国他乡,赤手空拳到此地讨生活的华侨们,要想生存下来,同乡间的互帮互助,抱团取暖尤其重要。由于华人的吃苦耐劳和精明能干,经过几代人的拼搏和积累,时至今日,当地华人在经济上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特别在经商方面,成就非凡,大多成为了当地有影响的富豪和商贾。
我们航海界的祖师爷郑和,应该也来过泗水,因为当地就有一座郑和清真寺,瞻仰者往来朝拜,络绎不绝。郑和下西洋也可能是中华文化在马来、印尼等东南亚国家的最早的输出和传播。
二、印尼特产燕窝
在东南亚的一些国家盛产一种著名的滋补品,叫燕窝。所谓燕窝,就是燕子的窝。不过它不是普通燕子的窝,而是一种特殊的燕子一一金丝燕的窝。它们的唾液与一些绒羽混合在一起做成的巢穴叫燕窝。它不仅是一种滋补品,而且还有药用价值。它能够滋阴,润躁和补气。主要产地菲律宾西至缅甸沿海附近荒岛的山洞里,以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山打根(Sandakan)、新加坡和泰国等东南亚一带海域及我国南海诸岛居多。特别是印度尼西亚的燕窝,也许是因为气候、海洋条件更适宜金丝燕筑巢垒窝,所产的燕窝更是其中的珍品,品质、营养价值更胜一筹。
那么燕窝是如何来到中国的呢?这还要从我们的祖师爷郑和说起:在郑和下西洋过程中,沿途有很多的荒漠之地。这些地方出产了很多自然产品,滋补品。于是郑和就鼓励他的成员们每到一地,就要上岸寻找这样的滋补品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有一次来到了南亚的婆罗洲。婆罗洲位于加里曼丹岛,现在属于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当船队到达了南亚的婆罗洲的时候,郑和发现在婆罗洲的北岸,当地的居民用在海岛的礁石里采集一种东西来熬汤喝。据说喝了这个汤以后可以强身健体。郑和听说了之后也采集了这种东西,拿到船上来熬汤喝,本来经过数月的风涛颠簸,加之又缺吃少喝,众船员均面黄肌瘦,神情委顿不堪,喝了这个汤之后果然颇见效功,变得一个个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于是郑和就派人上岸去大量的收集这种东西带回到了中国,这种东西就叫燕窝,燕窝也就是那个时候传到中国的。成为了中国菜原材料里与狸唇、驼峰、熊掌、鹿筋、猴头、豹胎、蛤士蟆并列的上八珍之一。历来有“稀世名药”、“东方珍品”之美称。
据说会享福的乾隆每天都要吃上一碗冰糖燕窝粥,所以享寿89岁,七世同堂,成了平均寿命仅39岁的封建皇帝中的长寿冠军。慈禧这个败家娘们也尤其钟爱燕窝,曾放话,“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洋燕窝”,每天的习惯是早起时吃上一盏燕窝,因而能够老而不死谓之贼,熬死他的老公咸丰、儿子同治还有侄子兼外甥的光绪,这也罢了,在她的腐朽统治之下,还把我们堂堂上国,泱泱中华也熬得半死不活,五劳七伤,唉,都是这盏燕窝惹的祸。
近年来,用燕窝进补在华人圈里尤为盛行。据说,全世界百分之七八十的燕窝都被华人买走了,燕窝的价格也因此而水涨船高,逐年攀升,问了一下印尼现在的价格,已涨到100克200美元。
这次,我们船刚靠好码头不久,就有一个又黑又瘦的印尼人来到我们船上来兜售他的燕窝。长得如此的黑瘦,他的燕窝不会假吧?我不禁很小人的想。
三、GRESIK滑石镇街头见闻
印尼近于赤道,无四季之分,常年气候炎热,虽是三四月天气,国内正是百花竞艳,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这里已是烈日炎炎,如同三伏。
我们这次靠的是IBL码头,下午三点左右,暑气威势稍降,我与老轨、电机员三人下得船来,准备去附近的镇上逛逛。码头门口外有两个跑摩托车载人的,要我们坐他的摩托车,我们婉言谢拒,步行上岸即到GRESIK的一个小镇,百度地图显示中文名为滑石镇,应该就是GRESIK的中文译名。
出得码头大门,热带一些不知名的树木列植于道路两侧,多数均躯干甚伟,树冠亭亭如盖,履压数丈,浓荫匝地,闲步树下,甚为清凉。
岸上的一些小店铺十分简陋,不成模样。小店里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地板上,喝着茶水饮料,促膝谈心。印尼的男人们多数粗犷豪迈,不修边幅,赤膊赤脚,“赤诚”相见。在码头上靠着的一个油驳船,就见到两个印尼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就在船尾光着腚洗浴,见下图。
友情提醒,少儿不宜,女生们可以围观一下。印尼的女人们则较为内敛,虽然天气炎热,还是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特别是头上,一般都有围巾包头,甚至连女厕所示意图像都是围着头巾的,这也许跟印尼人多数信奉伊斯兰教有关。只是脚上较少穿鞋袜,一般多见穿人字拖,与全副包裹的上身不大搭调。
印尼马来都是左行车道,行人车辆都靠左行驶,这里的摩托车非常流行,无论男女,都喜欢骑摩托车,道路上常有摩托车疾驰而过,不像国内,短距离代步的一般为电动车。
印尼的热带水果较为便宜,国内舍不得买的山竹在这里可以敞开了吃,至于像红毛丹,芭蕉、火龙果等就更便宜了,但实话实说,这边小摊上的商品都显得脏兮兮的,没有个卖相,比越南我见到的水果品相要差很多。
爱美是人之天性,印尼和马来人,都比较爱美,他们的房子一般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房子四周栽种了各式盆景和花卉,茅檐低小,回绕于花团锦簇之间,为这些简陋的家增色不少。街上还有摆摊卖花的,卖的大多是花瓣和花叶,跟国内花店里包装花束不太一样,觉得更亲民更接地气,更符合大众审美。
四、超市门前的歌舞表演
我们按照手机的导航,向着当地一个大超市走去。突听得前面人声鼎沸,歌舞声、乐器声、吵嚷声喧嚣成一片,走近一看,原来在这个超市门口搭起了一个临时舞台,上面一男一女拿着话筒正在说话,后面则站着七八个身着绿衣的乐手,有弹吉他的,有吹笛子的,有奏电子琴的,还有打架子鼓的,不一而足,组成了一个小乐队。
台上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外罩暗格白灰短袖,下着牛仔裤,戴着一个黑色尖帽,架着一个蛤蟆镜,显得高大英俊,风流潇洒,仅从外貌上看,也分不清是印尼人还是华人。旁边与之说话的是一位印尼少女,身着齐膝黑白格子束腰外套,襛纤得衷,修短合度,纤腰一搦,不掩其身段的窈窕玲珑。跟其他印尼的穆斯林一样,台上的女孩头上也围着一个褚红色头巾,围巾裹着头,仅露面部。
台下看热闹的人也是黑压压一片,男女老幼,老人小孩都有,甚至旁边两层楼的走道上也挤满了人群。
台上的男子台风娴熟,面对场下观众侃侃而谈,丝毫不见怯场。而那位印尼少女却颇见温婉羞涩,两手垂下前伸,来回微微摆动,似乎以此略抒慌乱。女孩双瞳剪水,眼如点漆,低吟浅唱,婉转轻柔。然而举手投足,目颦传笑之间,更觉风致嫣然,仪态万方,真真是春风十里,翦翦不如。《论语》描写女子的美丽和神采,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炫兮”,用以形容这个印尼少女风姿绰约的样子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两人说了几句大概是开场白之后就唱开了,听起来像是《纤夫的爱》、《心雨》或者《知心爱人》之类的歌,反正咿咿呀呀,哔哩哔哩,一句也听不懂。
突然想起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也许诗人杜甫也像我一样,童年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看到了一场观者如山动人心魄的舞剑表演,公孙大娘舞剑时那动人的风采,在他脑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以至于事隔五十年后仍让他难以忘怀,情文并茂地记录下当年观看舞剑时的情景。
一曲方罢,后面上场的则是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女子,说话之际,喔哦忽哨,咋咋呼呼,一看就是那种江湖老油子,又听不懂说什么,颇觉无聊,就走开了去。
刚走没多远,忽见一个六七岁的印尼小女孩向我走了过来,伸着手,说道:“Give me money,Give me money!”原来是个小乞儿。在印尼,我们当然就是他们眼中的外国人,外国人都有钱,好忽悠嘛,这也许是全世界人的共识,妇孺皆知。我拿了1美元送给了这个小女孩,没走出几步,又一个小女孩追了上来,大声说道:“Give me money,Give me money,Give me money!”连说了三遍,看来是她认为是很重要的事情。只好又掏出1美元给了这个小女孩。一看那厢,两个小女孩在缠着老轨要钱呢,看来得赶紧撤得远远的,不然黄蓉要来了,史红石要来了,整个丐帮都要来了,还是找红十字协会吧,我就算是国际友人,面对整个丐帮,也是无能为力的。
五、匆匆一瞥的跳大神表演
走遍街头,也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吃饭地方,大多数是类似于国内早餐点的餐车,而且都是些油炸食品,看起来也不大卫生,完全没有食欲。本打算找一家华人餐厅看看的,找了半天也没寻见,高德地图、百度地图也都没有美食推荐,只得作罢回转。找到几个蹬三轮车的,这里的三轮车有个特点,就是乘客的位置前置,以便视野开阔。在印尼,英语使用较广泛,即便是蹬三轮的,也能说上几句英语。我们把手机拍下的GRESIK码头门口给他们看,他们表示知道这个地方,愿意载我们回去,路费2万,是不是很贵?其实也就相当于人民币10元左右。
在回去的路上,偶然看见前面又是一堆人,在围观什么,近前一看,原来是几个跳大神的,又像是某些地区民俗中迎神赛会时以乐舞驱逐疫鬼的傩戏。只见两个披着麻衣葛衫的人,双手环转,圈手抬腿,踱着台步,来回走动。另有两个人,一个扮作黄虎,一个扮作白虎,匍匐在地上,忽伸忽缩,蹭地打滚。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小男孩,赤着双足,舒展身体,抬手摇臂,来回跳动,一会像是打猴拳,一会又像是在打螳螂拳,似乎是在引逗老虎。三轮车载着我们缓缓而过,这个跳大神的表演也因此而仅仅是匆匆一瞥,未能得窥全貌。
回去时路过一个清真寺,一群妇女在寺前跳起了广场舞,觉得跟国内相比,节奏感要弱很多,不是最炫民族风的节奏,而是太极拳的节奏。看来,广场舞的流行,不只是国内,而是风靡整个东南亚。
白天还是天气晴朗,然而热带地区,天候嬗变,晚上突然下起了一场雷阵雨,这在热带的强对流天气系统中也许才是正常的。
转自船长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