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邪不压正》中,许晴饰演的唐凤仪在病床上半躺下去弯腰打针,一袭贴身素色旗袍将姣好身材展露无疑,屋内气氛旖旎,许晴风姿曼妙。
那时的姜文估计也没想到,一个臀部的特写镜头,几乎盖掉了整个电影的风头。
“性感尤物”一词,从此与许晴不可分割。
窦文涛曾在采访中问姜文:“为什么拍许晴的屁股?”
姜文毫不犹豫地说:“还能为啥,因为美啊。”
今年,52岁的许晴出席某珠宝品牌活动,一出场,男人咂舌,女人艳羡。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许晴,五十载的精心雕刻给了她匀称的身材与标志性的鹅蛋脸加小梨涡,连皱纹都很少留下。
对于许晴的“美”,大众难得的达到了高度契合的统一。
但对于她的人生选择与生活中展露的性格,那就是各花入各眼,众说纷纭了。
被爱情摆布的金丝雀
许晴在采访时曾说:“如果不是在工作,我肯定又去恋爱了。”
早些年,许晴的确颇为“出世”,几部影视剧一部话剧凑成了她所有的事业蓝图。不出席活动、不走红毯,偶尔见到她的消息,也是一身白色短袖,素着一张脸在新加坡旅行。许晴掌握着自得其乐的方式,在自己的周边建一座舒服的围城,轻易不踏出门槛。
恋爱,成了许晴“入世”的门票。
而纵观她的感情经历,你可能会发现,许晴才不是什么“闲云野鹤”,被她伤过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出身显赫,家境殷实,年少时的许晴是命定的公主。
曾祖父熊文卿是湖北省最后一位参议长,与革命先驱黄兴是故友,曾变卖所有家产捐给辛亥革命;而她的姥姥与几个小姨、姨父都是外交官。从小在外交大院长大的许晴被寄予厚望,家人都希望她可以追随脚步,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外交官。
但许晴志不在此。19岁那年,当国际关系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两份入录取通知书先后抵达时,许晴没有踌躇,果断地选择了后者,成为北影表演系的一名学生。
许晴的爱情,正是跟她的演艺生涯一同推进的。
1991年,许晴和尤勇合作电影《狂》。在这部一度被禁的影片里,许晴饰演蔡大嫂,一个多情风骚不甘被命运摆弄的苦命女人,业界人士也因此第一次对许晴的演技做出了赞赏的评价。专业上获得认可,电影之外,许晴和尤勇也将恋人关系发展到了生活中。
《狂》电影截图
那时的尤勇虽比许晴名气大,但家境却远不敌许晴。这段感情在外界看来是大明星与初入演艺圈无知少女的爱情故事,实则是穷小子与富家女的甜蜜爱恋。当时许晴爱得迫切,对阶级的差距一概抛诸脑后。
在尤勇摩托车的后座上,去吃一碗小馄饨,她已然觉得幸福。
直到遇见王志文,许晴迅速地从上一段感情中抽离,并转头再一次“陷”在爱里。
许晴与王志文曾先后合作过5次,最出名的实属《皇城根儿》与《东边日出西边雨》,如果那时有CP一说,两人的互动可以算得上“极度好嗑”。
许晴更是凭借在《皇城根儿》中的表演,拿下了那年金鹰奖最佳女演员。
一个是风流倜傥、还在北影任台词老师的王志文,一个是体态丰盈,眉眼含情的当红女演员,两人的相恋顺其自然也轰轰烈烈。更有传闻称当时还是少女的许晴,就因为崇拜王志文而报考了北影。
这也是她首次承认的爱恋,在之后多年的访谈中,依旧满含泪光称王志文为“初恋”。
年轻时的许晴与王志文
相恋后,许晴和王志文搬回了外交部大院,与许晴的姐姐、家人同住4年之久。只是好景不长,1995年前后,王志文远在上海的母亲病重需要人照顾,此前他已有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上海的打算。而土生土长的北京“飒蜜”许晴,断是不会离开这个生长的环境,与电视剧《东边日出西边雨》的结局一样,这段恋情也无疾而终。
此后,许晴似是稍稍清醒过来,“因戏生情”的状态时常让她分不清自己爱上的究竟是眼前人,还是戏中人。
因此,自王志文之后,许晴再未与圈内人谈过恋爱,她将目光转至圈外,这次瞄中的男人名为刘波,文学大师季羡林的关门弟子。
1997年的夏天,许晴应朋友邀请参加一个聚会,一个迟到的人把许晴逗乐了。这人30来岁,戴一圆形细边眼睛,穿一老式大褂,脚踩手工布鞋,活脱脱一上世纪文学大家的打扮。但细聊下来,许晴发现此人既富才情又会作诗弄画,出身于书香门第的许晴不免被其吸引。
面对许晴的示好,刘波没有拒绝,而是更迅速地展开攻势。许晴因拍戏眼睛受伤住院时刘波送了好几副大牌墨镜,更下厨做饭照顾许晴的起居饮食。
一来二去,当时已有妻女的刘波,与许晴陷入热恋。
1999年恋情被撞破,刘波和妻子提出离婚,在北京某处买了个四合院供许晴生活。只是自古深情留不住,2003年刘波因金融诈骗远走日本,独留许晴一人承受舆论的狂风暴雨。
不知是不是外界的压力太大,许晴也从此淡出人们的视线,去美国留学深造。一直到2009年,才在《建国大业》里饰演宋庆龄一角,雍容端庄拿捏得恰到好处。
接下来《老炮儿》里的话匣子、《邪不压正》里的唐凤仪,许晴又回归了她原始的性感与风情。
性感是许晴的利器,话剧《如梦之梦》里她饰演中年顾香兰,一袭黑色吊带裙在舞台上脚步翩翩。有人笑称,就算许晴在舞台上走圈,自己也能看一年。
话剧《如梦之梦》中的许晴
也有人说她是沉溺在爱情里金丝雀,只知爱,无谓公序良俗的批判。
作为演员,许晴身体语言的表达可谓淋漓尽致,人到中年神韵依然,玲珑有致。但尝过如此多爱情的幸与不幸、千回百转,50岁的许晴在《可凡倾听》里一开口,还是离不开爱与被爱。
《花儿与少年》撕开许晴的一角
“无龄感”是许晴最爱的一个词。
寓意生命只有疲倦时,而没有衰老时。
“我好像就是长不大,我好久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年龄了。”
因为没有意识,所以看似丝毫不在乎外界对于年龄进行评价的许晴,也曾经历过一次“崩溃”。
2001年,32岁的许晴在《笑傲江湖》中饰演任盈盈,狠辣任性又不乏活泼灵动,亦正亦邪,为爱痴狂。编剧史航称赞她:“许晴真好。像《西游记》的羊脂玉净瓶,莹洁而不透明……走在哪里都是‘仿佛若有光’。”
任盈盈时期的许晴
就在许晴得意满满之时,却偶然间在报纸上发现了一句评论。
“为什么要让许晴这个年过30的半老徐娘来演任盈盈,怎么可信?”
“半老徐娘”四个字尤为刺眼,她第一次感到了对年龄的恐惧,原来年龄的增长真的会带来问题。
面对烦恼,许晴也有自己专属的应对方法:大哭一场,哭过,也就忘了。
释然后的许晴,依旧用一张不着年龄痕迹的脸,在同龄女演员都在“奋力当妈”的时候,依旧演着她心仪的角色。
只是伴随着她的争议从未消失,在真人秀《花儿与少年》播出后,许晴的性格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穷游”是《花少》的核心,一众在经纪人、粉丝拥簇下长大的明星们想要穷游,是节目提前预设的矛盾点。
“衔玉而诞”的许晴自然不适应,“装嫩、矫情、任性、不合群”,骂声滚滚而来,更有观众调侃十二星座应该再设立一个“许晴座”,来概括那些自带公主病的麻烦女人。
明星想要参加这类真人秀综艺,带着人设出现是最好的保障,或是调和内部矛盾的高情商,或是诸事不做但性格可爱的迷糊精,但许晴的表现着实有点“三不沾”,说好听是真性情,说不好听就是“作”。
一杯咖啡都要分成7个人喝,这是她生活中永远不会触及的范畴。
一天夜里,队伍里的几个人需要分别为彼此打分,旅程中年纪最大、也是老戏骨的郑佩佩给许晴打了低分,许晴转眼在微博上将其取关。
异国的街头,许晴因为迷路回不去宿舍急得团团转,又不好意思向路人开口借钱,等回到宿舍时同屋的伙伴早已睡下,许晴却依然不顾旁人放声大哭。
最经典的一幕,实属《花少2》旅行的最后,许晴倚在井柏然身边诉说着这次旅行的心得体会。当被当时的导游郑爽问到:“晴姐,这次旅行开心,还是上次旅行开心?”
许晴似少女般地嘟起嘴,毫不避讳地说:“上次,因为上次的人都正常。”惊得一旁的井柏然赶忙坐直身体,往许晴的反方向靠去。
旅行中,许晴与男明星的日常互动更是让观众满脸问号,斥责她不懂保持距离。她会深情地叫张瀚“我的翰”,会称花花华晨宇为“灵魂伴侣”,跟杨洋贴脸自拍,与井柏然合盖一张毛毯取暖。节目外,她与张瀚、华晨宇的绯闻也一直不断。
毫无边界感的行为触碰到了粉丝的底线,那阵子许晴被几个男明星的粉丝骂得很惨,即使这样,她依旧没有关掉微博评论。
或者说,她渴望得到另一种声音,来胁迫自己成长。
生活环境的安全与闭塞,为许晴搭起一城堡垒,很多日常中普通人会遇到的诸如坐公交、人际交往等问题,在她面前就好似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
观众在观看节目时,曾反复质疑她:“你都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这些事你不会做?”
答案其实很简单,从前的生活太过安逸,不用为生活的琐事担忧。城堡里天真烂漫的公主,眼见皆是美满,自然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的。
《花儿与少年》总撰稿人吴梦知这么评价许晴:如果可以,谁愿长大,所有成长的鸡汤都是被逼的,但凡能不妥协,冒天下之大不韪。保持着孩子气的人,都是伤得起的勇者。
但人们将许晴的表现归结于性格上的不成熟,无数负评的堆砌下,她也开始质疑自己任性人生的态度。
性格上的“破”与成熟度的“立”,是她首要解决的事情。
“之前我好像会拒绝长大,但现在时候到了。”
人生除法
疫情最高涨的时期,身在国外的许晴曾数日高烧不退。
那时的许晴一会儿要做新冠病毒检测,一会儿要查是不是登革热患者,如此往复,但结果显示,两者都不是,可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发烧,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最终医生告诉她,她得了很严重的小肠炎,需要入院治疗等待手术。
住院期间,许晴翻看了很多社会现实题材的老电影,她之前很排斥这一类型的电影,看不进去,也没有办法共鸣。
2020年,疫情中的这次手术,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细品剧中人生的苦难,让她对世间冷暖有了新的认知。
她坦言,这份深度的体味,来得又迟又羞愧。
50岁生日的时候,许晴在微博发布了一篇“除法人生”笔记。
已过“知天命”的年纪,才后知后觉的回顾自己的人生。
20岁时,大家认为她星途顺利,其实她只是个刚满10岁乖乖完成作业的小孩。30岁时,才迎来本应在15岁度过的青春期:生气了就撂挑子,委屈了就哇哇大哭。40岁时,体验到普通人20岁离开家、学校要步入社会的勇气,却唯恐大家发现她没长大,死挺着不想露怯。而来到50岁,才生出了25岁该有的笃定、担当与坦荡。
虽然迟了些,但许晴性格里的刺正在与社会慢慢融合,达成和解。
前几年,许晴最爱的姥姥去世,这个美了一辈子、端庄了一辈子的老人曾给了她很多力量。她保养得如此得体的秘诀,多半是从姥姥身上学到的。
回忆起自己曾经与姥姥交流中的多次敷衍,许晴也不免会后悔心痛。
很多次姥姥叫她:晴子,你来跟我坐会吧。可许晴从来没能领会姥姥想要好好聊聊天的意思,总是一个吻、一个笑、一挥手、一句“姥姥我爱你,姥姥再见”,就消失在眼前。
“那是我最爱的人啊,我却敷衍了她,你说我会有多心痛呢?”
许晴与家人的合影
老人的离去,让许晴觉得自己离长大又进了一步。自那之后,她开始将心比心地看待所有人,不接受哪怕一丁点儿敷衍,尤其是对家人。
早前许晴与表哥一起住时,面对表哥家的两个孩子,她虽喜欢却总是没耐心。如今,再陪家里小朋友玩耍时,她更加投入,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生出了一些“母性”,看着家里的小孩欢乐,她也跟着欢乐。
许晴曾用榴莲形容自己,皮硬,带刺,会释放危险信号,且不容易打开。喜欢的人会疯狂热爱,不喜欢的人嗤之以鼻。
无人能打扰她的自在人生。
许晴的人生,的确是个个例,各个方面都不值得普通人借鉴。优渥环境的滋养下生长,毫无负担地去追求自己的爱好,乏了就歇,想尝试新事物就去真人秀露个脸,哪怕被声讨,依旧对她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也因此她才能自然地将偏爱脱口而出。50岁拥有25岁灵魂,是每个经历过难堪岁月的人都想得到的赠礼。
《如梦之梦》一演9年,许晴也如顾香兰一样,岁月只会增添美感,未曾留下痕迹。
她不是没有尝试做出改变,正如她所说。
“我之前在天上,不知道明儿就飘哪儿去了,如今我在地上,实实在在地一步一个脚印在走,我觉得我实了。”
只是,见到镜头还是会娇嗔害羞,像少女一般捂脸跑走的许晴,注定是长在蜜里的公主,走不出偏爱与自在垒砌的围城,或许,她也无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