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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

-以小儿口吻写给三十年后的自己

一个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

左手扛着事业,右手扛着娃,茶米油盐酱醋茶,在岁月的风风雨雨里一路跌跌撞撞,奋力向前,把自己活成一个雌雄莫辨的超人。生活很多时候冷风扑面,春风风人属于偶然。想象中的仙女裙,高跟鞋,笑靥生花,嘴角弯弯,艳若桃李,不好意思,纯属想的太多啦。身为一个妈妈,如果能够经常性认真上班,不请假,不迟到早退,兢兢业业把工作做好,已经很Ok了.至于想象中的那个像前总统千金伊凡卡那样,美貌与气场全开,一手抱着娃,一手打天下的情景,亲,你肯定是想太多了吧。做人嘛,努力归努力,但是不要强迫自己,放过他人,放过自己吧。

上面这段话,很有我家老妈的风格。

那么,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两岁以前的记忆模模糊糊,总是记不清楚。

两岁以后,记忆总是不褪色。

隔壁小姐姐林婧媗的妈妈,是小学语文老师,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一开口,很温柔,对小姐姐说话时,总是“宝宝,媗媗”这一类的。以前不知道,后来读到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用这一句话形容小姐姐的妈妈,恰当极了。

后来我的幼儿园班上的小胖墩-何云楠的妈妈,每次接他放学,都是提的肯德基全家桶。因为,她总说,“人生在世,吃好喝好就行”。有时候,我还能混两三根薯条。

我的妈妈,怎么说呢?她有点奇怪。

我记得我小时候才开始学说话,总是很慢,感觉笨笨的。其实我心里也很着急,毕竟,潇洒英俊如我,怎么可能说话磨磨唧唧?当时周围的小朋友都已经能说话了,结果妈妈很淡定。后来想明白了,她说,“不着急。我小时候学说话很慢,爷爷奶奶还以为我是小哑巴呢。后来我的妈妈蒸了一个馒头。馒头上捏了八个角角,取义“八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和这个联系在一起的),蒸好后,把我摁在门后,拿起馒头在我嘴巴上打(倒也不疼),打一下我咬掉一个角角,结果后来吧,太能说了,我妈妈嫌我话痨。所以你慢慢来吧,不着急。”

好吧。明白了。

老妈最得意的事情是,在怀孕前考了三级翻译证,虽然她嘴上说没啥用,但是还是很骄傲。三个月减肥四十斤,然后一直保持,每天有空了就走路锻炼,一边听课,中医法律,文学啥都有。怀孕期间正常工作,下班回家后听网课,考了对外汉语教师证,等到生了我,出了月子,她就把我扔在客厅的爬爬垫上,走路看书。那会我很乖,躺在爬爬垫上笑眯眯的,看着妈妈拿着书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以为她在和我玩。

后来,等到我长大一点了,妈妈还是老样子。说要考高中的教师证了。于是早起看书,没事,反正我怕她跑了,睡着的时候会揪着她的衣领。她起床,我也跟着起来。然后开始折腾姥爷。等到妈妈出去工作,我就在家开心的和姥爷玩。

妈妈晚上回家后,哄我睡觉,给我聊天,就说,花生宝宝,你出去以后,不许打小朋友,但是别人打你,必须还手,不能怂。没事不要哭,男子汉,哭唧唧像什么话,你要是哭唧唧,我得先打你一顿,别以为我是你妈妈,就惯着你。关键是,老妈真正是说到做到,一点也不含糊。

后来,老妈考到了高中的证,又狠心开始学法律。老爸问她为什么,她说,没有能耐给孩子创造财富 ,那么我多学东西,能够给孩子多一重保障也是好的呀。我可不希望做睁眼瞎,我不犯人,人别犯我。

其实我知道,你考了很多证书,但是从我出生以后,一系列的疫苗根本让你跑不了。你以前幻想着带着我周游列国,吃吃马来的榴莲,在新加坡的商场里购物,甚至,有朝一日,你甚至还想站在日本的街头,用日语唱“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你的想法千奇百怪,有时候幼稚的我都无言以对,有的时候,你又仿佛是人间清醒。

你说,你要做个专业的英语老师,业余的文化传播者,偶尔的法律援助,反正你有证书,而且你喜欢这些方向。当然了,你说,你老了也要美美的,能踩着高跟鞋,穿着花裙裙,品尝天下美食,享受各种美酒。

我记得,小时候,我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你和老爸都很随意,也不催我。但是在我十二岁时,和我好好谈了谈。你说,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想要学习好,你得自己愿意努力。努力了,能学知识就学知识,学不了知识就学技术,都不丢人。但是,做人,如果只是知道占人便宜,坑蒙拐骗,就是可耻。然后在那个暑假,你就让老爸带着我去建筑工地干活。你说,扎钢筋,搬砖,你看哪个你能干得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比如说,以前,有个化妆师,单纯给人修眉毛,做到极致,修眉毛,一个人五十美元。有个中国小伙子在迪拜酒店做面食,据说赖斯吃了,都赞不绝口。他一月能拿一万美元。想成材,合情合理的方式下,哪种都可以,但是,相对而言,学习是最简单的一种。那样的生活,过一个月,我开始认真学习,不想乱逛了。

至于朋友,长相,学习,家世都不看,只看人品。但是如果是灰色或者黑色,那么请慎重,因为没有谁是谁的英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果有人孤立你,那就算了,无所谓,做好自己。毕竟,太过优秀,容易被嫉妒。

等到上了高中,你一直说,你可以有喜欢的人,但是,考上大学之前,自己不许越雷池一步,否则,我一定狠狠揍你。喵的,已经一米八的我听了有点尴尬怎么办?但是你说了,守身如玉,无论男女,都一样。而且,对女女孩子,一定要尊重。这样,对别人好,对自己也好。不能光想着反正我是男的,不吃亏。你说,谁能保证自己家代代生儿子呢,做人要厚道一点,没错的。后来大学时候,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你还给我想办法追妹子。你说, 长相无所谓,家世无所谓,反正咱们不是富贵之家。但是,只要人品好,无不良嗜好,对感情忠贞,我觉得行。妈帮你追。

好吧,妈妈,你说帮我追,难道也包括自己穿地美美哒,做个灯泡,全程参观我们约会三次么?我欲哭无泪啊。你说,是因为小时候我太难带,每次吃好吃的,我总是粘着,让妈妈抱。老爸难得回家,你们两个想花前月下,结果,我非得做三百瓦的大灯泡,次次不落。你用小本本给我记着了。

好吧。老妈,我已经要而立之年了,虽然被你强行送去学泰拳,咱们是校友。你一米五五,我一米八五,可是在你面前,我是个小鹌鹑。不过,你说了,好啦,你长大了,对你老婆好好地。反正我从二十六岁以后已经有自己的家里人。我是你老爸的小仙女,她是你的小仙女。客厅里面笑眯眯,回到房里,各人老婆各人爱,各人老公各人疼。你们惹我不开心,我最多收拾你,你老婆吗,虽然是我儿媳妇,可是我也是从媳妇过来的。平时没事就不聚了,你们年轻人想干嘛干嘛,只要不作到我面前,爱谁谁,爱咋咋。没大事了就不要烦我哈。

老妈,我知道,你一直说自己是大漠的马匪,古代的豪侠,十字坡头孙二娘。偶尔也会伤春悲秋,做西子捧心状,但是我知道,你是经常性风风火火,偶尔温柔如水。也就只有老爸这个慢郎中受得了你啦。

行文至此,罢罢罢,奇奇怪怪的老妈,祝好。

儿臣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