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关于瑞典海关总署限制连花清瘟入境的报道引发关注,报道中瑞典分子细胞生物学教授丹·拉罕马尔(Dan Larhammar)声称,连花清瘟包含约13种草药,“但事实上成分只有薄荷醇”。而就在不久前,钟南山院士还明确表态,我有底气、有证据来说,连花清瘟真的有效。他说,刚刚做完一个实验,有充足证据证实连花清瘟胶囊对病毒有一些抑制作用,其好处是对病毒引起的细胞损伤、炎症有很好的修复作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分只有“薄荷醇”?
中国官方认证有效的连花清瘟,突然被爆出“遭到瑞典海关限制入境”的消息,令人大跌眼镜。
据观察者网消息,5月6日有瑞典媒体称,根据瑞典海关总署的文件,海关实验室对该药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这款号称可以治疗covid-19的中草药,成分“仅薄荷醇”。瑞典药品管理局和海关署将此产品描述为“未经许可不得从申根区以外的国家运输的药物”,警告该药在欧洲广泛传播,将其停留在了边境。
什么是薄荷醇呢?简而言之就是被用来制作香水、牙膏和糖果的主要成分。百度百科提供的信息是:薄荷醇,无色针状结晶或粒状,为薄荷和欧薄荷精油中的主要成分,以游离和酯的状态存在。薄荷醇有8种异构体,它们的呈香性质各不相同。在医药上用作刺激药,作用于皮肤或粘膜,有清凉止痒作用;内服可用于头痛及鼻、咽、喉炎症等。
消息一出,网友就炸了。
有网友直言,连花清瘟的遭遇不过是暴露了一些人长期存在的“傲慢与偏见”。
近来瑞典媒体不时爆出辱华事件,一些记者把中国说得一无是处,甚至恶意谩骂、攻击、抹黑中国。对此,中国驻瑞典大使曾公开表示,希望媒体遵守职业道德,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中国,客观公正报道中国。另外,这几年中国游客在瑞典屡屡发生安全事件,外交部甚至发文提醒中国游客在瑞典注意安全。有网友感叹,一场疫情,让各种敌意和成见都现了形。但政治的归政治,科学的归科学,用这些经年的“过节”给抗疫药品“扣帽子”,恐怕是找错了对象。
中国驻外使馆向留学生派发“健康包”,连花清瘟胶囊是必选。这其中包括许多欧美国家,为何偏偏瑞典就限制入境呢,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问题。
分子机制已公开
在中国,连花清瘟的疗效已多次得到官方确认。不仅被列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五、六、七版,还被国家及20余个省市新冠肺炎诊疗方案推荐,在火神山、雷神山及方舱医院等医疗机构广泛使用。4 月 12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其在原批准适应症的基础上,增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轻型、普通型”的新适应症。现在,它还与金花清感颗粒、血必净注射液、清肺排毒汤、化湿败毒方、宣肺败毒方,并称为新冠肺炎“三药三方”。
在尚无特效药的情况下,以连花清瘟为代表的中药,给全球疫情阴霾下的人们带来了希望。在海外多国,连花清瘟也是“抢手货”。跨境电商平台ebay上,3盒(共72粒)连花清瘟胶囊的售价折合人民币约为132元,几乎是国内售价的3倍。在法国、意大利、马来西亚、加拿大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留学生收到的“健康包”中,连花清瘟更是当仁不让的标配,尤其值得晒出来让身边人眼馋。
那么,含13种中草药配方的连花清瘟,成分真的只是“薄荷醇”?
来看3月23日发表的一篇论文。这篇题为“中药连花清瘟抗新冠肺炎分子机制的理论研究”的论文,在线发表在化学领域预印论文平台“ChemRxiv”上,作者包括了广东汕头大学化学系、南京中医药大学、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新药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生命与健康科学学院的研究团队。
论文指出,连花清瘟可通过关键分子激活的抗病毒、抗炎等协同作用减轻新冠肺炎的症状。值得注意的是,这被认为是连花清瘟作为新冠肺炎治疗中的抑制剂第一次披露其分子机制。此前,连花清瘟尽管具备良好的临床表现,但其抗新冠病毒的分子机制尚不清楚。
连花清瘟经过一定的实践检验
事实上,对连花清瘟疗效进行科学解释的研究,一直在进行。
“进行实验后,我有底气、有证据来说,连花清瘟真的有效。”
钟南山是在5月4日晚间应外交部和国家卫健委邀请为留学生答“疫”解惑时,做出以上表述的。
他总结了连花清瘟胶囊的三个作用:第一,服用后患者症状改善得比较快,比对照组早两天。第二,患者CT片子的恢复得比对照组快。第三,患者体温下降有显著性差异,发热时间有缩短。他还特别提到:“我们刚刚做完一个实验很快就要发表了,将第一次在世界上用非常充足的证据证实连花清瘟有效,能够帮助新冠病人恢复。”
5月8日上午,钟南山在与美国医学专家视频连线时,再次提到连花清瘟胶囊对新冠肺炎轻症、普通型患者有一定疗效。
其实,早在2、3月份,包括钟南山、张伯礼在内的多位院士就曾指出,连花清瘟在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具有确切疗效。
张伯礼团队与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团队合作完成《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各地诊疗方案综合分析》,2月6日在《中医杂志》发表。这是科技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科技应对”的应急攻关项目。
3月23日,张伯礼还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于武汉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介绍,“由钟南山院士、李兰娟院士和我共同指导的全国9个省份23家医院共同参加的一个RCT(随机对照试验)的研究,一共纳入了284例新冠肺炎患者。”研究显示,主要临床症状的消失率、临床症状持续的时间,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肺部影像学的好转率达83.8%,而对照组是64.1%。临床治愈率达78.9%,而对照组是66.2%,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在轻症转重方面,治疗组较对照组降低50%。
钟南山团队也于3月20日在《药理学研究》(Pharmacological Research,IF 5.572)发表论文,题为《连花清温对新型冠状病毒具有抗病毒、抗炎作用》。结果显示,与瑞德西韦类似,连花清瘟也可以在体外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复制,连花清瘟的半抑制浓度(IC50)为411.2μg/ml,瑞德西韦的IC50为0.651μM。
连花清瘟胶囊是“非典”期间研究出的药方。从2005年至2019年,十余次被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部门列入治疗流感等呼吸道疾病的诊疗方案。
两种体系的“冲突”?
有网友认为,连花清瘟在瑞典遭遇“限制”和“警告”,一定程度上源自两种评价体系对于药物有效性的判断冲突。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仝小林认为,中医和西医对疾病的认知思维角度不一样,包括连花清瘟在内的“三药三方”逐步纳入诊疗体系中,是在各地观察,汲取经验后的决策。
中医科学院副教授孙海舒在接受《21CBR》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医擅长温和调理,提高免疫功能,他认为“用西医的研究方法研究中成药,难免丧失了真实世界中的疗效。”
另一位药理研究人员认为:“中成药的治疗逻辑并非基于抗病毒,而是基于人体自我调节,有助于抑制炎症风暴,这也是中医擅长的部分,比如在连花清瘟的成分中,红景天可以促进免疫细胞的繁殖,增加患者免疫力,大黄、连翘则在外周血中抑制炎症。”
换句话说,瑞德西韦、氯喹等药物的作用靶点是病毒,连花清瘟等中成药则更多是针对病体进行调节。
钟南山团队在针对连花清瘟的研究中,也表达过类似观点。他们发现,该药对抗新冠病毒作用弱一些,但对于因病毒引起的组织细胞损伤,炎症损伤有良好的抑制作用。
有没有用,看疗效
在病毒面前,“嘴炮”并不奏效,药物有没有用,只看疗效。
前不久在人民日报海外网主办的沙龙上,以岭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吴相君曾表示:现阶段连花清瘟国际需求巨大,但有一个主要问题掣肘了全球市场开拓——国际注册。目前,各国对中药产品的注册要求各不相同,制约了连花清瘟在全球的上市推广,他希望能得到世界各国的支持,加快连花清瘟等中药在各国的注册,让中医药为人类健康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个掣肘问题如今正在得到改善。5月6日,该公司发布的公告称,收到了新加坡卫生科学局(HSA)核准签发的“中成药”注册批文,批准连花清瘟胶囊符合新加坡中成药标准注册。至此,连花清瘟胶囊已取得了巴西、罗马尼亚、泰国、厄瓜多尔、新加坡等8个国家和中国香港、澳门地区的注册批文,并已同时在中东、非洲、南美洲等多个国家启动注册工作。
(综合自每日经济新闻、新京报、澎湃新闻、21世纪商业评论、南方都市报等)
栏目主编:张武 文字编辑:刘璐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曹立媛
来源:上官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