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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了父亲最讨厌的样子


01.

儿时被拎回起的记忆,脑海里的印象,一次次浮现那时不可思议的自己,清晰且又陌生。

从小我就被父母亲送到体校上学,上午上课,下午训练。

我当时跟着教练学习武术,教练很严格,每次训练完,我的大腿后侧都会有着一道道血红印或一块块淤青伤,我有时疼得大哭小叫,反而被教练手上的小鞭棍抽得更狠......

一天天高强度的训练和教练的魔鬼施压,每次放学坐公交回家,我大部分都会坐过站,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我甚至还有好几次睡到最后一站,人家司机轻轻地拍醒我,叫我下车,我才慌慌张张跑下车。

童年的自己,没有太多选择的自由,只是不断听父母的“差遣”。

父母眼中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模样,他们就把你变成他们“理想”的样子。

02

每周的周末一大早,我被父亲叫起来,父亲带着我去操场跑步,提高体能。我多想慵懒趴在床上,睡个懒觉。

我听见窗外,小伙伴们发出风铃清脆的笑声,刺痛着我发麻的双腿。

我想和小伙伴,躺在起起伏伏的小山丘上,呆呆地看着夕阳的光束掠过小山丘的土包上,修长的光影随着时间的偷溜,摸过我脚尖,滑向着远方......

忍受教练的训斥和施压,我受够了本来都是应该快乐分享的年纪,却过早地背负学校的荣誉,去远离家乡的地方,参加武术比赛,获得荣誉。

但是,我拿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教练的奖金、父母的奖杯和面子......

可是我呢......为什么我的自由,我的童年在一个疲惫和无力的怪圈里苦苦挣扎呢?

03

我开始了叛逆和报复。

那次,我没有穿上护腰的装备,从空中下落的过程,臀部与地面接触瞬间,伴随着强烈的冲击,像一股电流从腰椎传来阵阵刺痛酸麻包裹我的后背,视野也渐渐变得模糊,两点眼角丝丝刺凉,我才知道——我哭了......

那时候,我总是受伤,要不就是脚崴,要不就是胯扭伤,我知道,我骗不了那些经验丰富的队医。

所以我都是故意让自己受伤,躺在家里,心里扭曲的变态想法:终于可以享受,当下的片刻宁静。

我只记得,父亲每次都会骑着家里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跑去给我买中药药膏,黑糊糊刺鼻的药膏,黏在我的脚脖子上,有时奇痒无比,我还老想去挠它。

时间一长,许多同学都见我不去训练。

身边同学七嘴八舌的怀疑——一看他就是装病,装什么蒜啊!他们的冷漠——东亚病夫!他们的嘲笑——武术练得还总受伤,学习也不咋样!

当时我总是怀疑,我的肺里总有一撮像苍耳一样浑身都是刺状的球体,我一呼吸,那些毛刺就会深深扎进我的皮肉里,猩红的血液就会顺着毛刺,染红肺里的所有,全是红色......

全身的戾气和暴躁,爬满我两只拳头的血管,换来的是,我双手沾上了同学的鼻血,而我也是被学校停学两周。

04

我叛逆的行为,让父亲讶异之外,是淡淡的无奈。

校长从我教练那也得知,我的训练也是糟糕一团。校长給我父亲,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打完电话,父亲陷入沉默了。

停学的一周,父亲开车带着我去了一个医院,找了一个有名的骨科医生。我的腰,不再适合再练了。

我虽欣喜若狂,而父亲,什么也都没说。

一周后,父亲一早把我叫起来,说了一句,儿子,咱不练了。

我记得,那天下午阳光,很是温暖。

我爬上小土丘,任凭着阳光的温度在我脸上跳跃,我享受着,我回想着,我傻笑着......

我没有被开除,父亲后来在电话里,告诉校长,保证我,不会再打架了。如果我再打架一次,就开除我!

我相信当时,父亲也没有这个底气。不过,父亲最后决定给教练,打过电话,不到两分钟,那时的父亲,却非常自信,就好像那时是——他做过最正确,最坚定的决定。

后来,我顺利上了一所普通初中,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坐在课堂里上课,我身上的野蛮、粗鄙的影子渐渐离我远去。

05

后来我才明白,我之所以可以那么顺利上的那所初中,其实,是因为校长看重我武术体育的特长。

初二那时,我代表学校给台湾和新加坡的交流生,表演武术,为学校赢得荣誉,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十分地喜欢我,我又变回那阳光下的男孩。

原来我一直苦苦练习的武术,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的。

我猛然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我其实还是那,阳光下奔跑的男孩,而父亲,一直是那束温暖左右的阳光。

我,因为打过架,差点被学校开除,一个叛逆少年,像野草疯狂生长,却殊不知,原来自己才是被忽略自我感受的小丑。

过去,也许都会对父母有过不满,但请别伤害自己,因为他们,宁愿看到伤害他们自己,也不想让我们受到半点伤害。

就像电影《星际穿越》里说的:

爱是我们能感知的唯一一种能超越时空维度的东西。

当爱自己时,其实,你也是在爱他们。因为,你就是他们的一部分。

当选择理解他们的内心,迈向那撒满阳光气味路上,请学会自爱;理解爱;懂得爱。

END

编辑|阿树

排版|阿树

图源|侵删

作者简介:Candy man。喜欢读书,小众音乐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