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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天里的瓤子饼

今天立冬,学琴,赶集,蹭饭,一切安排妥当。


冬日的序幕已经拉开,可是深秋还迟迟不肯散场。路边槐树的叶子虽黄犹绿,偶尔见过几只未名的大鸟从天空划过,不知是越冬要走还是过冬要留,逛街的姑娘们也还是短裙薄衫俏丽地游走在城市繁忙的风景线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打破了如期的预演,缓慢自由变得慌乱不堪,冷风夹杂着沾衣就透的雨水,轰隆轰隆地把人们撵进了屋里。


午饭有了着落,心情和肚皮便不再着急。停车进门,海鲜的味道就伸着手指头把人勾进了厨房。清煮小海螺,海蛎子,油炸桃花虾,再来一个粉皮油菜,软炸里脊,干煸花菜,对于冬天来临的重视,变成了六个午后小菜,在温暖如春的屋子朵颐大嚼,老爷子一口气喝了三个半杯,酒虫儿才算消停,微熏恰到好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喜欢海螺和猫眼螺的味道。一吃起来停不了嘴,好似狂热信仰,被瘾附身了那种。当厚厚的螺旋的肉从壳里拧出,一丁点儿都没有残留,在姜醋汁里滚个来回,饱含了极鲜的嫩肉混合了辛辣和微酸,唇齿间的满足就无法用言语说个明白。个头稍大一些的,如果螺肉断裂开来,便是十分懊恼的,非得要锤子钳子给敲开,搜刮出那一截短短的黄儿,只为了一下绵绵密密的口舌之欲。倘若煮的火候合适,螺壳里留存着几滴汁水,也当作玉液琼浆般倒进嘴里,咂嘴弄舌一番,尝尽滋味。


今天的瓤子饼稍显厚实。可能是面有点硬,大概是因为烫面和发面两掺的缘故。可这丝毫不影响我跟儿子作为瓤子饼忠实粉丝的拥趸。瓤子饼,韭菜盒,肉盒这样的面食,可是从我的爷爷味觉基因一直发扬并继承到了儿子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忆里那个铁锅里的瓤子饼,是全烫面,微油煎,两面带着饹馇,饼层里有葱花,最重要的是跟祖父坐在一个炕上分享烟火气的快乐。每每吃起,记忆总不由自主地打开过去的时光,好像提醒,也好像重现,记住了,就不能再忘记。



下雨,希望有个屋顶;冬日,就想有个暖阳。有瓴有瓦,有衣有裳,踏实和满足会赶走一切害怕和阴霾。吃饱喝足,蜷缩在沙发里,热茶,瓜子和蜘蛛侠,炉子里通红的炭火把温度一丢一丢地扛起来,听窗外的风呼啸着撕扯电线和树枝,发出哀号声,反而惬意许多。美中不足,再来点雪花点缀一下,心里痒痒的幸福会更加殷实。



回家的路上,道路两旁被吹落的银杏叶子堆砌成两条金黄的玉带,就像是给道路镶嵌了金灿灿的边框。急速穿梭在此间,恍如时间一下子又回到了新加坡位于东海岸加东公园里的海杏树林。火红金黄的叶子也是别有异国他乡的风情。高冷的冬天伴随着霜冻和雪花,不由得惦记那个热热的国家夏天里晒爆一切的大太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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