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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葱



不知您是否留意过,社交中,对方的口音,往往是我们对其社会地位辨识的一种依据。还未等人介绍,只要对方一开口,我们已经把对方归划到某地域、经济、文化、性格等偏见中,甚至包含了等级和地位。别人我不敢说,比如我就非常敏感,听到一个人语带东北口音,就会觉得这人豪爽彪悍;听到是广东口音,就觉得这人理智有钱;听到是闽南口音,就觉得这人是生意高手。其实这些都是潜藏在我们内心的“口音歧视”。

人类在口音上的歧视,由来已久。古罗马的著名演说家西塞罗,虽然出生于有钱家庭。但他家距离罗马城很远,讲的一口罗马乡下话,对此,西塞罗很沮丧,他认为乡下话很“粗鄙",只有罗马城里贵族的拉丁语口音,才“无比悦耳”。如同你是上海人,开口就是崇明话,很否很郁闷?

唐朝时,武则天为了打击士族,起用了不少乡下穷人出身的酷吏。朝廷里,士大夫出身的官员,常拿乡下人口音来调侃这些寒门出身的同僚。逗得武则天笑也不是,恨也不是。

而到了近代,口音并不因为科技的发展而被忽略,反而变得越来越重要。崛起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英国政坛的撒切尔夫人,常常因为乡下口音而遭到政敌的嘲笑和攻击。她的口音被形容为“猫从黑板上滑下时”的声音。为此,撒切尔夫人不得不请皇家剧场的老师为她纠正口音,改掉了土话,才驰骋政坛。

当然,被歧视的口音,也会因为个人的伟大而被尊重。上海人过去歧视苏北口音,连文艺作品也是如此,苏北口音成了嘲弄的对象,我的好友、最著名脱口秀表演家蔡嘎亮就擅长此道。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新加坡接待过星云大师,为郎静山大师举办过他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展览。星云大师和郎大师全是来自台湾,都是一口苏北话,乖乖隆地冬。文革后期,我下乡在苏北,学会些苏北话,与大师用苏北话聊天,简直是一大快事,郎大师还告诉我,乖乖隆地冬的下一句是,韭菜炒大葱。



图文由老杜原创、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