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历史课本上仍然记录着“第一次**战争时期,中国水师的主力战船依然为红单船和米艇……”云云,但是有一些资料却显示,当时的辫子朝水师已经开始获得了船旁列炮的风帆战舰。而这些舰只的构型也非常有意思:从舰体上说,这些舰只兼有西方盖伦帆船和中式广船的特征,而从帆装上看,这些舰船以中式硬帆为主,但在桅杆顶部又有西式的软帆。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到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当时通过澳门和广州,辫子朝的地方大员可以获得一些西式舰船和火炮及其技术资料,并且加以“学习”用于优化传统的中式水师舰船,只是这种学习是自发的、难以得到朝廷中枢支持的、也是脆弱且不可控的……因此当第二次**战争到来的时候,这种技术上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 之前我们曾经在一个帖子里提到“甘米力治”号,如果如此精致的模型不是忽悠的话,那么这很可能是一艘被美国海军缴获的法国海军(国营海盗)的私掠船,美国人将其重新武装后卖给辫子朝的广东水师。然而该舰在战争中的表现则完全不可考,推测当时的辫子朝水师并不能有效地使用这条法式盖伦帆船,于是中国第一次获得西式战舰的努力就到此为止了…… 还想表达一下的意思是,由于在大航海时代中并没有什么作为,因此近代中国想要像有美洲殖民地的欧洲诸国那样鼓捣诸如“胜利”号那样的头等和二等战列舰是不大可能的,就算开金手指造出来,也养不起。而亚洲国家的木材和矿产也难以支持2000吨级木质外包铜皮的舰船建造,甚至到了19世纪60年代以后,江南制造局建造的2500吨级巡洋舰“海安”和“驭远”,实际上就是安装了蒸汽机的大型风帆战舰么,使用寿命都不超过10年(“驭远”战损,但”海安“在服役不到10年后即从辫子朝近代海军序列中消失),而之前的辫子朝原材料和建造工艺,对于其前身盖伦大帆船来说就更加不乐观了……
为了方便建造和使用,辫子朝的官员和工匠们开始想办法或者说开脑洞,其中的一个办法似乎是将中式硬帆船和西式盖伦帆船的特点”中西合璧“或者叫做”土洋混搭“,除了存世的模型之外,留存下来的英国报纸上的绘图也许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曾经有歪果仁描述这种“中国少有的战列舰”称它们装备了30—50门舰炮,从那些绘图上看,这些舰只甚至已经有两层甚至更多的船旁列炮甲板,在两侧配备有从西方国家购得的长炮,而舰艏则可能安装有大口径短炮,与英国的“卡隆炮”非常相似,但是工艺相对粗糙,为青铜铸造,军博里收存有这类火炮,一些炮身上的铭文上显示在1835年,就是中国近代史还没有开始的年代,这些炮就已经出现了,被称为“平夷炮”或“短重炮”。而这些舰只的舰体构型已经有了西式舰只的船旁列炮和桅杆布置,主帆仍然是用中式风帆,却在桅杆顶部安装有西式软帆,有资料显示,这样的技术源于澳门。舰只的艏艉部分接近西方海军的风帆通报舰,但舯部构型又接近中式广船。 当然,对于玩转了大口径短炮的英国海军来说,这种战术的作用会是非常有限的,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机会。毕竟中式帆船甲板比西式盖伦帆船低,英国人无论用长炮还是卡隆炮都可以居高临下横扫中国舰只的甲板和艉楼。
“耆英”号的远航表明,当时的中国依然可以建造大型中式帆船,而这些船只的航行性能并不差。 只是这种“混搭战舰“的实战效果不得而知。不过小舰打大舰,在那个时代显然会非常不乐观……
而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是,美国人还曾经在20世纪早期从中国购得一艘水师船,穿越太平洋抵达美国。按照当时的文字记录这艘被称为”黄河号“(实际上在当时的中国文献中并无这个名字)的战船“长30米,宽8.2米,深2.7米。船体框架结构主要选用樟木,但内龙骨、边板和梁采用新加坡硬木,舷墙、栏杆、舷窗和神龛皆用锡兰柚木,甲板、铺板和船楼则用福州杉木,前桅和后桅亦用新加坡硬木,主桅是台湾桃花心木。官厅内摆放满清官式家具,包括一些曾被带到美国的最华丽的式样。船上配备8门火炮和装备150人的**和刀剑……”“一个名叫米尔恩(William McKenzie Milne)的美国人于1905年在香港购买的这艘三桅旧式帆船,据称曾是清朝水师的捕盗船,买到手时已经有100年左右的历史,目的是将在美国做商业性展览。”但所谓上百年历史之说法,是当时西方人对这种旧式中国帆船的惯常称法,并没有确凿的根据。不过考虑到有些木料从南洋和台湾采购,因此建造时间不会早于1850年。 无论如何,在列强用坚船利炮叩开古老中国的大门之前,中国的海上武装已经开始从古代“舟师”向近代海军的进化之路,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条路竟然如此漫长而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