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两天,中国著名的猎头网站智联招聘发布了一份关于中国中产阶级(Middle Class)的调查报告,说他们中多达95%的人,经常或者偶尔焦虑;睡眠质量一般甚至差的,占了7成,超过1/3的中国新锐中产,严重失眠……
还意犹未尽地说他们“光鲜的外表之后,可能是很多焦虑,在朋友圈里、微博里晒的都是美食美景,实际上担心的都是房贷、儿童教育的基金、投资等等这些东西。”
这不是在赤裸裸打中产阶级的脸吗?!往严重了说,扰乱社会稳定。
毕竟中产阶级一向是社会稳定的基石!不管你说社会结构应该是橄榄型,还是高中低阶层必须满足正态分布,社会才足够稳定,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中产阶级是社会的主体,是国家稳步发展的重要基础。
像新加坡国立大学的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的副院长Lionel Wee教授就说过:中产阶级面临的问题,可以折射出社会现状。
中产阶级既是低收入阶层的未来目标,如果他们本身都面临着失业和经济不稳定的威胁,是否还能作为一个可期待的目标,就非常令人存疑了。
事实上,不单是中国的中产阶级日子不好过,世界其它国家,像新加坡、美国的中产阶级,日子都不太好过。以美国为例,说来有80%的中产阶级,看起来有房有车样样不缺,还不是照样焦虑失业、经济状况不太安全、健康医疗的保障也不足够……
在NUS一次讨论中产阶级的论坛上,学者们也直指新加坡的中产阶级正“感到不安”。
既然如此,这篇我们就以中国和新加坡为例,说道一下中产阶级那些事儿~
中新两地的标准略有不同。智联招聘在最新的中产报告里,将10-50万人民币年薪的人群,定义为“新锐中产阶级”。
而在新加坡,按照老牌保险公司AIA在2014年发布的中产阶级调查,家庭月收入8118新币以上,可以算是新加坡的中产阶级。这个数据基本上也和新加坡的收入中位数挂钩:
2016年,新加坡人的家庭收入中位数达到了8846新币,也就是说,基本上到了这个收入段的,才算是中产阶级。
先看一组统计数据:
▲只有5%的中国中产阶级,从不焦虑或者不清楚什么是焦虑
▲中国中产阶级关注的,主要是货币、食品、房产、环境这些和民生息息相关的社会问题,焦虑即从中而生。
新加坡的中产阶级虽没有类似调查,但他们首要目标是……健康!
▲把健康作为人生首要目标的新加坡人,有近7成。
这其实反映了发达国家对于健康的投入,确实要多过发展中国家。毕竟高素质的生活,源于“预防胜过治疗”!这从新加坡人的平均寿命,高过中国人的,也可以得到例证。
此外,在中国中产阶级的支出中,“还贷”(指的主要是房贷)占了大头,而购物、教育子女则紧跟其后。
虽然新加坡没有相似的中产阶级支出调查,但是在AIA2014年的报告里,列出了新加坡人最觉得焦虑的10种支出:
▲健康、退休占了大头,房产、孩子的教育则相对来说排的没有那么前。
既焦虑退休后的生活素质下降,难怪不少新加坡中产阶级,把攒够退休金作为工作的最大动力,一般人以为的“事业有成”,只占了4%,真是想不到!
耐人寻味的是,新加坡人的很多“目标”,同时又是“最难达到的那些事儿”。想要又得不到,哎这么看来,能不焦虑吗?
▲“有钱”在不少新加坡中产阶级的眼里,比自己、父母、孩子都重要。
相比之下,中国的新锐中产阶级里,则有超过一般人认为工作和生活同样重要。
这样看来,中国的中产阶级,主要焦虑收入和民生问题;而新加坡的中产阶级,则主要焦虑健康和财务状况。
此外,中国的中产阶级报告,首次披露了这批新锐人的年龄和行业,主要是80后,所属行业则集中在IT、互联网产业、金融行业和房地产。
新加坡没有具体的统计数据,但从前几天出的福布斯亚洲富豪榜上,新加坡首富的平均年龄,远远高过中国首富的,大概可以推断出,新加坡的中产阶级年纪,也会比中国的大。至于行业,也会有所不同。尤其互联网行业,在新加坡不发达,是一个公认事实。
普遍给人以光鲜印象的中产阶级(Middle Class),还有个称呼叫“夹心层(Sandwich Class)”,这个说法源自香港,比较形象地体现了中产阶级的真实地位——既不如上流人士可以享受巨大财富,又不像低收入户人士般能享受相对大的社会福利保障。
像新加坡,每一年公布政府财政预算案,最郁闷的就是很容易被“忽视”的夹心层。
NUS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的社会学家陈恩赐,就曾不止一次替中产阶级“出头”:
当我们提起中产阶级的时候,总会想到安全、舒适、社会流动等等,但是这样的感觉已经在逐渐减少了。
生活支出不断上涨,让不少新加坡中产正在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负担,那些他们觉得“自己应得”的东西。
当政府开始对社会实行补助的时候,也主要会着眼于低收入群体。中产阶级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挤压而无处求助。